第186章 解脱
蝙蝠怪的人脸逐渐变得狰狞，不是它面露凶相，而是被秦汉的一顿毒打给强迫现出了原形。 他张大着嘴巴，被秦汉踩在脚下。 “上仙，上仙饶命！” 蝙蝠怪惊恐大叫，这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蝙蝠，起码有几百年的道行，可惜，在秦汉这位长生者面前，根本不堪一击。 “回答我的问题！” 秦汉声音清冷，世间妖物不在少数，有的为善类，有的为恶类。 但显然，这只蝙蝠怪并非善类。 妖怪食人，得以功力飞速提升，但一旦达到一定境界，引来的天劫必将非常可怕。 蝙蝠怪吓得身体发抖，慌忙说道：“是马文天，马家的传人！” 蝙蝠怪的一番话说的秦汉眉头直挑。 马家？ 那个马家吗？ “你们被封印在这里多久了？” 秦汉再次问道。 柳诗涵这会儿功夫睁开了眼睛，但却没敢走出那个圈子。 地面上全都是那些精怪的尸体，因为失去了生机，一个个全都恢复了原本模样个！ 尤其是那几只蜘蛛精，根本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么大，但每一个起码也有拳头大小。 而那巨蟒则是本体就是那样大小，这说明，这巨蟒存在的时间很久。 至于那四眼魔猿，则是看上去恐怖狰狞，因为是一头老白猿生出了四只眼睛。 秦汉一脚踏落，噗哧一声，蝙蝠怪的脑袋直接被秦汉踩碎，伴随着能量散开，蝙蝠怪的本体显露了出来，那是一个拥有成年人脑袋大小的血红色蝙蝠。 这东西吸人血，牙齿中拥有神经毒素，顺着血液能够麻痹人的神经，即便是被咬到也不会感觉到疼痛。 并且在被咬中之后还会产生一定的幻觉，尤其是身体方面的反应。 所以蝙蝠一旦成精，将会霍乱人间，因为这种东西只要被他咬到，就会失去反抗能力，甚至到死，都不会感觉到恐惧。 看到这一幕，柳诗涵急忙闭上了眼睛！ “没事了!”秦汉笑着对柳诗涵说道，但是手却向着右后方虚抓，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的手掌心爆发，直接将那个之前就一直在躲藏带着类似于兜帽的人给抓到了进前！ 砰！ 秦汉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。 柳诗涵这会儿功夫刚刚好睁开眼睛。 “他是谁？” 柳诗涵此刻已经彻底镇定了，她走了过来，看着被秦汉掐着脖子的这个人问道。 “那就要问问他了！” 秦汉说着伸手一推，将其推倒在地，然后面色沉凝道：“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他。” 被秦汉推到在地的人，兜帽遮挡着面容，他的手上也同样带着皮质手套，畏畏缩缩的蜷缩在地上，一动也不敢动一下！ “你是谁？” 柳诗涵问道：“向外面丢古董的人就是你吗？” 她虽然在问，但还是觉得很不现实。 这一切既然都是虚假的，那方才的怎么如此真实？ 而且古董这些东西，怎么可能从画里面丢出去？ 如果能丢出去，那他岂不是也可以出去？ “是我！” 沙哑的嗓音，带着几分低沉。 这个人终于双手将兜帽掀开，可是露出来的面容却把柳诗涵吓了一跳。 那哪里还是一个人的脸啊？ 说是面容枯受，都是胡乱形容。 那分明是皮包着骨头，连一点血色都看不到，完全就是如同干尸一般，尤其是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眼球，只有一个空洞洞的眼眶。 这绝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而是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。 柳诗涵手捂着嘴唇，眼中写满了震惊之色。 她长这么大，如此可怕的一幕，是第一次见到。 若非有秦汉在，恐怕她真的会吓得夺门而出。 “你死了多久了？” 秦汉问道。 对方摇摇头，表示自己并不知情。 “哪个朝代的人？”秦汉又问。 “唐代！” 这句包裹着皮肤的骷髅回答道。 “可否还记得自己的名字？” 秦汉再问。 这个问题，让他变得非常焦躁，他双手捂着脑袋，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。 时间过去的太久远了，依稀记得自己是生在大唐盛世。 “名字，我叫什么名字？我究竟叫什么名字？” 他突然间宛如发狂一般，身体不断的摇晃起来，就像是什么东西要附体了一般。 但是他想不起来，焦躁，变得不安，最终归于平静。 “记不起来了！” 沙哑的嗓音，听起来是那般的落寞。 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，怎样都回想不起来。 久远的记忆早已经支离破碎。 “你的目的是什么？” 秦汉问道。 对方已经浑噩，残破的躯体根本承载不了太多。 即便是他身为长生之人，漫长的岁月积累下来的记忆，同样也有缺失。 “解脱！” 两个字，如同千钧巨石压在心头。 他想要的只是解脱。 “这些妖魔精怪，与你是否有关系？”秦汉问道。 “没有关系，他们看不见我，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时代，你们不属于这里，所以能看到我！” 他浑浑噩噩，可却知道一些事情。 他站起身来，退下了身上的衣袍，露出来的是如同干尸一般的躯体。 柳诗涵连忙捂住眼睛，这样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。 秦汉看着他，看到他丹田处的那种印记。 “你曾经是修行之人？”秦汉惊讶不已。 但紧接着也就释然。 如果只是普通人，又如何能凭借这等残躯熬过这么久的岁月？ 只可惜，他没能真正不朽。 肉身溃败，精气消失，所有的生机都被泯灭。 唯有神困在这副残躯之中。 “修行之人？” “是啊，我是修行之人，但遭了劫，毁掉了道果。你也是修行之人，杀了我，让我解脱！” 困在如此一副残躯之中，不是活下来的希望，而是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。 他难以忍受，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难以忍受。 柳诗涵已经彻底懵了。 这一切让她难以理解。 “你对这幅古画还记得什么？” “什么古画？” 面对秦汉的问题，对方却并不清楚。 “这是镇妖殿，并没有什么古画。你应当是看错了。” 他说着伸出手，对秦汉道：“杀了我吧，让我解脱，我困在这幅残躯太久了。”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，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 听的人头皮发麻。 柳诗涵心情紧张，向后连连褪去了好几部。 秦汉蓦然。 已经无法正常沟通了。 残缺的记忆，无不是碎片整合在一起。 他只有一个目的，那便是死亡，便是解脱。 一如他最初的猜想。 有人被困在了这里，为的不是离开，而是彻底消亡。 “好吧，我让你解脱！” 秦汉单手结印，燃烧起熊熊烈火。他随手一挥，那火焰汹涌而出，瞬间将那残躯包裹！ 痛苦，让他身体颤抖着，皮肤不断被火焰吞噬。 骨骼逐渐显露出来，然后焚烧，然后毁灭。 “谢谢！” 最终，只有这样的一个声音响彻在古老殿堂之中。 秦汉叹息一声，随手一挥，狂风席卷着火焰，将整个大厅之中的尸体焚烧。 他带着柳诗涵离开这里，短暂的沉默之后，他一掌拍出，顷刻间古刹崩塌，所有一切尽数湮灭！ 然后，这个空间出现了扭曲。 镇妖殿，也就是古刹，本就是这古画的核心。 为的就是将那一众妖魔困在其中，通过时间将其消耗殆尽。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，这些妖魔并没有被完全镇压到死，反而一直熬到了现在。 而生人的血，可以为他们补充所需，甚至可能借此机会冲破镇妖殿。 因为镇妖殿也已经腐朽，如同这些妖魔一般。 能够化人形并且拥有特殊能力的妖魔，已经不是简单的修行者就能应对。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秦汉，注定灭亡。 “咱们也该离开了！” 阵眼被毁，古画的诡异也将彻底消失。 远处的小镇正在瓦解，秦汉看到，老板娘懵懂般看向他这个方向，然后逐渐化作虚无。 一副古画，画尽人世百态，万千生灵。 秦汉隐约想起来一个人，那是一位画圣，犹若神笔马良，所有绘画出来的东西都可以为其赋予生机。 只是那些东西不能脱离画卷，但是外界的人却可以进入画卷之中。 “应该是他吧！” 秦汉轻语。 “是谁？” 柳诗涵问道，但下一秒她就一声惊呼，被秦汉搂在了怀中。 “你干什么？” 她想抗拒，但秦汉却道：“这里要消失了，我带你出去！” 说着，他向着崩塌的镇妖殿方向快速奔跑，而后纵身一跃，面向的是万丈深渊！ 柳诗涵被吓坏了，大声尖叫，紧闭着双眼，秦汉干脆封住了听力，毕竟这么近的距离尖叫，饶是他也受不了。 砰！ 双脚落在地面，再回头的时候，古画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图案，而其中央也冒出了火花，随后开始燃烧起来。 秦汉随手一招，将其抓在手中，熄灭了火焰，留下了空白画卷，只是中央出现了一个窟窿，看上去实在是不美观。 柳诗涵感觉双脚落地，这才睁开了双眼，却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祥瑞阁中。 墙壁上的钟表，显示的时间是深夜十点十五分。 也就是说，他们这一日一夜之旅，在现实的世界不过是短短一分钟的光景。 可这对柳诗涵而言，却意义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