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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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萧战尧道:“你放心,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,不会有事的。” ??这一年多,云姝虽然从不过问萧战尧的事情,可她心里很清楚,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,萧战尧决计不会贸然说要出手。 ??只是,这样平静的日子,终归还是结束了么? ??云姝握着灵兮软乎乎的小手说:“王爷只要记着,我与孩子们一直在这里等着王爷,王爷莫要忘记了才好!” ??“这次,我要将萧翼带走,晓芳就留在洢水,与你相互照应。”萧战尧说。 ??云姝笑了笑说:“这时候,就算你叫晓芳随行,她也断然不会随行的。” ??“那只野猴子?”萧战尧挑眉道。 ??“六哥对我好像有诸多不满?”不知何时,晓芳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过来。 ??云姝起身将晓芳迎过来坐下,柔声说:“日后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做,你好生保护着自己才是正事。” ??萧战尧笑,看来他们家又要添一副碗筷了! ??“既是如此,那萧翼便留下来吧!”萧战尧说。 ??“为什么?”云姝与晓芳同时问。 ??萧战尧不便说晓芳怀孕一事,只说:“你们新婚燕尔,理当让他陪着你!” ??“六哥放心带他去吧,他那人离不开你,你只要保证他不缺胳膊腿回来就成!” ??“所以,我就说,我萧翼娶的女人,那岂是一般的女子,端庄大气,又可爱,你放心,我打回金陵之后,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吃遍金陵的大街小巷。”萧翼走过来,搂住晓芳的肩膀,一脸宠溺的说。 ??萧战尧睨了萧翼一眼,淡声问:“你可知,我们是去打仗!” ??“对,我要打回去,这些年我一直不知你为何在那个时候将我从泥沼中拉出来,后来我想明白了,其实,真正杀死父皇的人,是萧黎对不对?”萧翼虽然用了疑问句,可他其实很笃定。 ??见萧战尧挑眉看着他,他说:“虽然父皇因为靳家对六哥诸多猜疑,但是不可否认的是,我们年幼时,父皇待你我,是最好的,所以六哥才执着着要守住萧国不是么?” ??“要去就去,扯那么多干什么!”萧战尧说罢,转身离开了后院。 ??他们出行那天,云姝照样没有去送萧战尧,连同晓芳也没去。 ??云姝告诉萧战尧:“我不送你远走,我只在原地等你回来!” ??萧战尧紧紧将云姝母子三人搂在怀中,柔声说:“等我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 ??萧战尧出行,洢水万人空巷前来相送,出城前,萧战尧对城内百姓说:“各位乡邻,小王出征后,家中弱妻嫩子,就烦劳大家多多帮衬。” ??“只要洢水不空城,吾等定保护王妃与小姐不受半点伤害!” ??这句话,在洢水的半空中飘荡了许久,都不曾停下来。 ??萧战尧他们出城之后,被云姝送回寒山寺的疯和尚又再次出现在他家院子的墙头。 ??看见疯和尚,灵兮挥舞着小短腿咿咿呀呀的要扑上去,疯和尚这辈子哪里抱过这样娇软的小娃娃,见灵兮扑上来,他抱是抱住了,却与灵兮大眼瞪小眼,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 ??灵兮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在疯和尚脸上乱抓,疯和尚第一次腼腆的说:“你师公脸上脏,待师公去洗把脸。” ??“哟,您也要脸啊?”云姝像听到好听的笑话一样,斜睨着疯和尚。 ??疯和尚愤然指着云姝说道:“老子不与你这臭丫头计较,我去洗把脸,抱我们家小灵兮。” ??言落,便自己屁颠颠的跑去洗脸去了。 ??云姝无奈摇头,自己那两年时间里,跟疯和尚斗智斗勇,就只为了逼他将自己拾掇干净些,可疯和尚势必是不理会云姝的,不管云姝怎么努力,他想尽办法都要逃走。 ??现在为了一个完全不嫌弃他的灵兮丫头,他居然主动要去洗脸,难道,这就是所谓的隔代亲么? ??门外有人敲门,云姝走到前院去,淡声问:“哪位?” ??“林云姝,我来了!” ??是个女人的声音,莫名有些熟悉,只是,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? ??“是我,梅姬!”见云姝不开门,站在门外的梅姬主动开口。 ??梅姬? ??云姝惊疑的将大门打开,却见梅姬含笑站在门口,而她脚边,还躺着一个浑身污垢,一身酒气熏天的男子。 ??“你家恶奴离家,你们不用去寻么?”梅姬指着那人道。 ??云姝疑惑的看向那人,终是忍不住惊讶道:“是白玉同!” ??“我们寻了他数月,却一直不见其踪影,梅姬公主何处寻得他?”云姝走过去扶他。 ??梅姬淡 ??眼里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,柔声道:“当初我从萧国皇宫将萧战尧救出来,就已经不是什么萧国公主了,你若是不介意,便叫我梅姬,至于他,我在邑城一家酒馆寻得,打伤了老板,抢人家酒喝。” ??“劳烦梅姬姑娘搭把手,与我一同将他扶进去,这个时节,地上寒凉。”云姝说罢,与梅姬一同将白玉同扶进去。 ??梅姬笑道:“林云姝,我好像有点清楚,萧战尧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!” ??云姝笑而不语,并未主动与她提起萧战尧。 ??梅姬不以为意的耸肩,又问:“这憨货是怎么回事,怎么变得这么颓废了?” ??将人安置好后,云姝将白非同等事情原原本本与梅姬说了一遍,梅姬道:“怪不得他这般颓废,这人重情义的性子,注定会成为他的绊脚石。” ??“非也,玉同对他们几人有很深的感情,杀白非同等于杀自己的亲妹妹,这种冲击,对他而言非常大,所以他心里难以跨越,也属正常,这人不就是一点点的成长起来的么?” ??最初,云姝也有过想要放弃他的想法,可是云姝没想到,最后他会用这样的方式成长起来。 ??这对白玉同而言,虽然残忍,可经过这个事情之后,云姝相信,白玉同很快就会成长起来,最终一定会变成一个强大的人。 ??“你这么相信他?”梅姬笑着问。 ??“我不是相信他,而是相信萧战尧,他将这人放在身边,这么多年委以重任,若是白玉同能被这样一点事情打倒,那他就不配被萧战尧这样信任。” ??言落,云姝拉着梅姬走了出去。 ??两人走后,一直处于“昏睡”之中的白玉同忽然睁开眼,他眼里有痛苦的挣扎,还有一滴热泪…… ??萧战尧与萧翼领着大军,一路如入无人之境,仅仅用了半个月,便从洢水打到金陵。 ??听说萧战尧兵临城下,萧黎跌坐在龙椅上,那时候他才知道,原来一直以来,萧战尧从未将他当成对手,而他以为的,那些已经被他镇压住的大军,其实不过是假意顺从而已。 ??萧黎握在手中的,不过只是那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废物。 ??“沈岸,你说,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”萧黎紧握着拳头,愤然的看着朝堂上的那些沉默的臣子。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岸身上。 ??沈岸摇头道:“君上,如今金陵被四面合围,已经变成一座孤岛,当初微臣曾言,既然萧战尧他固守洢水不曾侵犯,那君上便守着这半壁江山过活,也是很好,如今……微臣也无计可施!” ??听了沈岸的话,萧黎怒不可遏的大吼道:“朕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,何用?” ??所有人皆默! ??“不行,这江山是父皇传给朕的,这是朕的江山,他萧战尧休想染指,这是朕的江山,是朕的。” ??萧黎忽然站起身来,对荣威说:“荣威,让禁卫军将扣押的所有那些叛逃的将士的家属都给朕押到城楼上去,谁要是敢来犯,便杀了所有人,即便让金陵城空,朕也绝不让萧战尧占有这个国家。绝不!” ??“君上,败局已定,君上何不跟战王服个软,或许战王心软,能放君上一条……” ??啪! ??萧黎一耳光打在荣威的脸上,厉声道:“要朕妥协,绝不可能!” ??荣威眼里闪过一抹冷厉,而后躬身退下。 ??不多时,荣威领着禁军,将那些将士的家属押上城楼,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军队,朗声道:“战王,一年未见,别来无恙吧?” ??“多谢公公挂怀,本王在洢水好吃好喝,过的惬意非常,却不知你的那位君上,这一年待百姓苛刻如此,他过的可还安心?”萧战尧故意用内力,将他要说的话说了出去。 ??几乎金陵所有的百姓,都听到了萧战尧的声音。 ??想起萧战尧离开这一年,大家过的日子,那些老百姓都自发的从家里走了出来,朝城门口涌去。 ??荣威却笑说:“君上过的极好,这点无需战王挂心!” ??“他是打定主意要用将士家属的性命相要挟了是么?”萧战尧冷冷的看着荣威问。 ??荣威拱手道:“我们做奴才的,不敢质疑主子的决定。” ??言下之意,就是这一切确实是萧黎授意,他们也没有办法。 ??很好! ??萧战尧淡淡的看着荣威道:“让萧黎出来见我,或许,我能饶他不死!” ??“奴才这便去转达!”荣威说罢,下了城楼,朝皇宫走去。 ??萧黎听了荣威的转述,气得摔了手边所有能摔的东西,厉声道:“罢了,朕也没个活路了,朕便去见他,朕倒是要看看,在江山与道义面前,他要如何选择!” ??萧黎很快便去到城楼,时隔一年再次相见,萧翼与萧战尧坐在战马上,神色皆淡。 ??“十三,朕倒是小瞧了你,没想到找了你这么多年,你一直在我眼皮底下转悠。” ??萧翼笑:“你找我作甚,你杀了父皇,我杀你母后,因果报应皆有由头你怪不得我,我也怪不得你,我们之间的恩怨,抵消了吧?” ??哼! ??萧黎冷哼,幽冷的看了萧翼一眼,而后转向萧战尧。 ??“老六,我与你做个交易,现在金陵城中有百姓八万,你退兵五十里不再犯,我释放一万,直到将百姓都释放完,你若进一步,我杀光所有人,你觉得如何?” ??萧黎看着萧战尧问。 ??萧战尧耸肩道:“你手里的禁军不足一万,你觉得能对抗这么多人么?” ??“呵呵,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,只是你忘了,有一种办法,叫做下毒,只要我让人下毒,整个金陵寸草难活,你即便得到,也不过是死城一座,这样又如何?” ??萧黎站在城楼上看着萧战尧,眼神狂热。 ??萧战尧不怀疑他所言,只是…… ??“看吧?金陵城中所有的百姓,你们可看清楚了,这就是你们一直奉若神明的战王,他能为你们做什么,在江山面前,你们的命,根本就不重要。”萧黎冷厉的看着萧战尧,充满了挑衅。 ??萧战尧淡淡的看着萧黎说:“萧黎,你错了,金陵百姓我会救,但是你……必须死!” ??萧战尧话音刚落,原本躬身站在萧黎身后的荣威忽然走上前来,一把抓住萧黎的脖子,用很清柔的声音说:“萧黎,把你的人全部召回,否则你必死无疑。” ??“你是女人?荣威呢?他去哪里了!”萧黎大为震惊,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。 ??那用女子声音说话的“荣威”淡声道:“要是真的荣威活着,只怕你早死了千百遍了,他是陈国细作,是当年陈家架在你脖子上的利剑,若不是我家王爷慧眼,识破了他,萧国早已亡国,王爷命我保护你,你却处处欲置王爷于死地,萧黎你连人都不会做,何谈江山?” ??…… ??萧黎沉默良久,忽然笑了!